本帖最后由 xiaoyou666 于 2022-5-4 19:26 编辑
你听说过“小阳人”这个词吗? 这是某些网友,对“新冠阳性感染者”的代称。 疫情之下,一场魔幻的造词游戏,由此拉开了序幕。 再来看一组词语:“羊家”、“羊楼”、“老羊”…… 猜猜它们,代指什么?
前不久,有网友爆出一组聊天记录。 两位不幸感染新冠的女性,成为他们口中的“两只母羊”。
用“只”来形容人,其中的侮辱性不言而明。 有网友辩解道:这不过是为了叫着顺口、显得调皮,这么紧张的氛围下,调侃一下怎么了? 但在感染者眼里,这并非幽默,而是不把人当人,是一种赤裸裸的侮辱和歧视。
古时战乱,就有人将俘虏称作“两脚羊”,当做备用口粮,随意宰杀。 日本侵华时,731部队也歹毒地将中国人称为“原木”,像对待木头一样,残酷对我们的同胞进行活体实验。 如一位网友所说: “每次看到‘小阳人’这个称呼都会一惊,这称呼不但不尊重病患,且有矮化、去人性化的倾向。 仿佛这些人已非人类,容易造成歧视、排挤、霸凌一类的次生伤害。”
普通人可能很难了解,你我身边,有一种比新冠更可怕的“病毒”。 它,叫做歧视。
“他们战胜了病毒, 却像病毒一样被排挤”
4月的上海,一位结束隔离的老人,拿着方舱开具的“解除隔离医学证明”,欣喜回家。 谁知小区居委会将他拦下,气势汹汹甩出的理由不过是:“有原因但不便透露。” 老人不知所措地蹲在小区旁边的拐角处,只需几步路,跨过小区的大门,就是他的家。 然而他却已经在街头流浪三天,连食物都没有保障。
疫情的阴影下,“有家不能回”的心酸场景,不停地上演着。 一位老阿姨,因为核酸检测阳性,被拉去了方舱。 不料却陷入两难境地——方舱没有位置,社区居民又态度强硬,不让她回家。 狂风暴雨的天气里,发着烧的阿姨,像是被全世界抛弃,无助地蜷缩在路边。
图源:猫耳朵童鞋
我们都知道,敌人是病毒,不是那些不幸感染的同胞。 然而现实中,分明是需要同情和帮助的受害者,他们却成了“过街老鼠”,被当做“罪人”来对待。
遭到厌恶和驱逐的,不仅是阳性感染者。 一张歧视的大网,涟漪般荡漾开来,波及面越来越广。 哪怕战胜病毒,他们受到的伤害,仍未停止。 武汉的姚女士刚治愈出院,就收到公司的解聘书,丢了工作。
重则连至亲,都拒绝接纳: 一位年过八旬的老太太,隔离完毕、确定没有传染危险后回家。 却被儿女拦在门外,生怕她传染病毒。
哪怕只是亲人与病毒有过关联,他们也沦为被排挤的对象: 一个小女孩,被自己最爱去的乒乓球俱乐部禁止入内,因为她的妈妈曾经得过新冠。 另一位学生被开除学籍,只因为家长返乡未及时报备。 新时代的连坐制度,令人头皮发麻。
随着事件引起强烈舆论, 校方声明不会开除该学生的学籍
甚至,他们只是路过暴发疫情的城市,便被网暴: 郑州暴雨时,志愿者叶师傅前去支援。 他窝在汽修厂度过几个月,免费维修了约400辆被水泡坏的车辆。
叶师傅在自己车上贴的横幅
返乡途中,他得知郑州爆发疫情,便立即联系防疫机构,自觉开展隔离。 没想到,许多当地网友,依旧怒骂他是“毒王”“又一个千里迢迢放毒的人”。 叶师傅很绝望,他不明白刚做完善事的自己,为何沦为受尽辱骂的罪人。
叶师傅被网友骂哭
一位痊愈者描述自己的处境: “我也以为我终于可以正常生活了,但生活却‘病’了。 我被网络人肉、被辱骂。我想问,我能去哪儿…… 出院一周了,没敢再出门,因为总觉得小区邻居在背后议论我,看见我就躲。我怀疑是不是真的不该回来,是不是当时肺炎死了更好。”
出于被歧视的恐惧,许多人不得不极力隐瞒自己得过新冠的经历。 有记者想开展一个“新冠康复者”的采访,电话依次拨打过去,得到的却全是拒绝。 “不方便,我怕孩子们在学校,同学们、老师们会对他另眼相看。” “完全不接受,小区里的人对我们伤害挺厉害的。那个时候,我们压力很大。” “我毕竟得过新冠,你们不怕我吗?我工作丢了,你们负责吗。我第一份工作就是因为这个丢的。”
总有人对此不以为然,觉得自己不会是被辱骂、欺凌的对象。 然而,歧视确诊者、歧视密接者、歧视整座城市的人……火圈逐渐扩大,我们又能怎么保证不是其中一员?
我们真正恐惧的应该是病毒, 而非同胞。
“我们楼里那只羊回来了。” “投诉他们,赶出小区。”
很多时候,这份愤怒和敌意,来源于我们的担忧。 我们害怕感染病毒,所以哪怕是痊愈者,我们都恨不得与其划清界限。 但真相呢? 上海市卫生委主任邬惊雷明确指出:
新冠患者痊愈出院后,不具有传染性,不用对此感到恐慌。
另一些网友明知不会感染,依然对痊愈者恶言相向,只求宣泄愤怒。 再加上“出现阳性要增长隔离期”的原因,有些人大肆辱骂感染者、密接者:
“不如去死”“你死了最好”。
图源:微博
网暴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况且,病毒如恶魔随机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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