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天内去了两次位于清迈HANG DONG区的木雕村BAAN TAWAI。 第一次去是上周日(6月8日)下午3点左右,本以为逮着周末去能看到更多人,会热闹一些,结果却很令我很惊讶。 到了后发现大多数店面都是关门的。周日下午三点,这种时间现场怎么会空空如也呢? 所以,尽管就站在巨大的村门口“BAAN TAWAI”牌匾下,我还是多余地问了一嘴旁边开着的一家店铺主人:“请问这里是BAAN TAWAI吗?怎么都关门了啊?”
店主大叔当时正在切割木头,看我过来后他放下手中的活说:“周日许多店铺都休息,你周一到周五来营业的会多些,但是的确也有很多店铺是永久停业了。”
注:周末休店让我震惊,不应该是反过来吗?听到这话,我直接回家了。既然这样那我非周末时间再来一回,看看是否有不一样的景象。本周二(6月11日)下午我又回去了,在木雕村里逛了一小时,毫不夸张地说就我和同伴两个访客。。。
朋友告诉我,BAAN TAWAI算疫情的重度受害者之一。因为过去这里经常为全泰国乃至世界范围的大小酒店们提供家具和用品。
大家都知道,疫情导致许多酒店关门了。酒店的暂时歇业和永久倒闭使BAAN TAWAI有大量货物却不知道卖给谁。
所以,作为与酒店业息息相关的手工家具、装饰业,BAAN TAWAI的兴盛与酒店的繁荣有非常紧密的联系。
即便现在相对落魄,但只要有那么几个大酒店再次出现并大量订货,不少店铺就能瞬间以不错的价格清理库存。
大酒店的光临对BAAN TAWAI来说的确像救世主,但TIMES君我也发出了一个灵魂拷问:
酒店再大再有钱也不可能每隔几个月就来购买或定制大批家具啊?毕竟他们购买的东西都是具有长年寿命的。赚完五星级酒店这笔,商家总要开发新客户保持资金流畅吧?在村里逛了一小时,对不少大小商品进行询价,我发现:除了珍贵木材+精致手雕的创作组合外,不少商品价格都属于平价。比如室内装饰画,一两巴掌大的手工画仅100-300泰铢(已装裱),尺寸约100厘米x80厘米的手工装饰画才1500泰铢。
虽然装饰画的定价与内容原创与否、绘画细节、艺术家名声等有关,但问了一圈下来发现至少它们是花费了店主或合作艺术家时间的手作艺术品,而不是机器打印。
一同逛街的英国朋友笑称:“我在英国买幅机器打印的画都比这边的手工绘画贵。”一边英国,一边泰国,实力不同不应比较。但也从侧面看出市场的萧条,都卑微成这样了怎么店里还是没人?走着走着逛到了BAAN TAWAI里名声比较响亮的TIPMANEE。与其说这里是一家有着30年历史的木雕店,不如说它是个私人博物馆。
那天下着雨,工作人员热情地让我们进屋躲雨的同时耐心介绍屋内艺术品。
花园外的所有雕像和物件都是可以拍照的,但是走进主屋内全程禁止拍照。在二楼的展示厅,TIMES君看到了许多泰国名人与店主的合照,其中包括泰国皇家警察局前副局长SURACHATE。这家店有数不清的物品,上到有同时花费多位艺术家共同打造多年才完工的超大型木雕屏风、佛像等,小到便宜木头雕成的猴子和大象,应有尽有。工作人员说这家店共有80多位合作雕刻家。店内那些十分精美、庞大、细节满满的艺术品并不是客户定制,而是艺术家们先创作,有客户喜欢了再买。因为这类大型艺术品的完工时间无法确定,一般都需要历时几年,没有哪位客户等得起。木雕艺术品的创作时间长,其原因不光在于创作过程,雕刻完后的做旧过程也很耗时。比如我们在院子里就能看到的几千个佛像,有些佛像是新木头所呈现的黄色,有些看起来好像有几年来历史了,开始呈现出虽腐但不朽的古董味。
这些看起来像古董的木雕佛像并不是真的古董(当然,有些的确是),它们是在创作完成后被特意搬到户外故意接受风吹雨晒几年才形成的沧桑样。
店主说,有些作品已经被放在户外30年,有些只有6年。他们会继续把作品放在大自然的环境中,最好让它爬满树枝或青苔,那就更美了。在店内欣赏作品时,发现不少地方漏雨。按照常识看,木制品是不能碰水的。我们好心提醒店家“你要不要去移一下或修一下屋顶啊?”没想到他说:“没事,淋吧,反正我们有很多负责修缮的师傅,他们可以善后。”不禁好奇店主的心大,到底来自于佛国的佛心,还是经济实力过于雄厚哈哈哈哈。(朋友算了一笔,说整个室内的艺术品价值不知道有多少千万泰铢了)。
离开前,我问他:“下班闭店时这些东西怎么办啊?收吗?不收会不会被偷啊?”(即便我知道清迈这类偷盗事件不多,但还是很好奇)
店主回答:“就拿篱笆围一圈,不会被偷咯,这么多年从来没发生过这类事情。如果真的有人来偷,那就让他拿走吧,他会有报应的,我们管不了。”
像店主这样佛的店家,在BAAN TAWAI和清迈数不胜数。为什么呢?
实际层面说,也许是不差钱或不那么差钱。往艺术方面说,这些店主一般自己也是艺术家。虽然开店也为谋生,但他们从未忘记对艺术本身的热爱。这可能也是为什么许多店家宁愿继续积压库存也不愿以低价清仓的原因。在商人眼里,清仓也许有补救作用。但在艺术家眼里,自己亲手创作的作品,就算无人问津,在本人眼里也价值连城,由不得你轻贱……逛了一小时,又饿又累。突然看到旁边有个“FOOD COURT”标识。眼睛突然亮了,虽然这里吃喝的地方不多,但至少还是有个美食小广场的嘛…… 按标识找到那个FOOD COURT,面积原本就不大的地方就只有一家摊位营业。。。朋友问我还吃吗?我看这萧条的样子直接回复:“不吃了,回家路上随便找个地方吃吧。”下图这个看起来不错的咖啡馆也没开。饿了渴了,真的是有钱也不知道去哪里花。
朋友说BAAN TAWAI的雄起需要旅游大巴车的光临——一车一车把游客带过来,有人的地方才有生意。
就算没有旅游大巴车,从清迈市区还是需要有点对点直达的接驳车。同样凡尔赛的我突然想起TIPMANEE店家的话:“我们不做网购,我们更希望游客能亲自过来,这样我们可以亲自带领他们在室内观光,了解木雕的创作过程,还有泰国的文化。”就像“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一样,木雕村的兴起或改变不只是需要外界的帮助,店家本人是否愿意“违背初心”与时俱进也是一个重要因素。从半个文艺分子的角度说,我既希望看到木雕村能被越来越多人看到,又害怕它变得商业化。太功利的艺术就不是艺术了,但是没有收入支撑循环,你拿什么去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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