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泰国前总理他信的小女儿,当前英拉阵营的血脉 " 掌门人 ",朱拉学士,英国名校硕士,为泰党资深顾问,西那瓦家族在泰事业的管理者,左肩是为父而战的执念,右肩是为民参选的盼望,举目天地,皆是重担。
形势所逼,姑姑不在,父亲未返,元老军师 " 素达叻 " 大将另立门户。 但她,仍然坚持以一己之力对抗 " 双巴集团 " 的千军万马,就算身怀六甲、孤立无援,她也要替前方倒下的同族,一步一步向上爬,直至拿回当年 " 红黄大战 " 失去的一切。 今年,她 36 岁,泰人见她,一如他信,热泪盈眶。 她是泰国此次大选,暹罗最悲壮的传唱,木兰之勇,人中豪杰—— 贝东丹 · 西那瓦
他信之女贝东丹,在近期各项大选预热民调持续碾压巴育和巴逸两大阵营,在支持率上遥遥领先,呼声异常强大。民众对她的信任,其实并不全来自于他信英拉的 " 剩余光环 ",更多的,民众更看重贝东丹发自内心的所作所为。
贝东丹打动泰国民众最重要的核心观点是:" 从不画饼 ",她只想以最接地气的方式,将各行各业的工资提上来(最低工资提升 70%),将物价打下去,让更多的人,能以最合理的收入,享受被自由释放的生活——目标不在模糊的远景,而是人民拿在手上的具体数字。
" 我要帮助农民阶层攻打精英阶层。
就算父亲(他信)一直无法回来,我也会奋战到底。 为了阻止那些让国家倒退的操纵,为了人民渴望已久的幸福。"
贝东丹的理念与为泰党的 " 民意至上 " 高度吻合,代表着泰国更底层、更弱势的中下曾普遍利益,没有所谓的利益交换,与以民主之名命名的 " 民主党 " 形成鲜明对比——此派系,无非只关注富农及中上阶层的政绩交换谈判条件。
说白了,民主派只帮助有钱人,而他信的为泰,欢迎全泰身无分文、负债万千的人前来求助,你叩门,我就给你开门,你寻找,我一定会站在路口让你寻见。
这也决定了他信英拉派系向来独来独往,无盟友、更无朋友,他们向上看,极度憎恨无法无天的武力军方,而向下看,也异常排斥高攀贵族的政治游戏。 贝东丹亦如此,一切只能靠自己,没人帮,也帮不了。
然而,贝东丹的决心是超负荷的,因为泰国再也不是当年的泰国。
疫情三年,短期复苏注定无力回天,官方与民间,全是债中债的泡沫伴随产业洗牌的动荡,以至于连巴育和巴逸都准备了充足的借口——一切萧条,疫情要负全责,所以别怪当局经济建设拿不出高分。 而在政治游戏中," 双巴 " 还会引入 " 接盘侠 " 的概念,宣扬他信英拉才是亏损泰国 " 先天元气 " 的罪魁祸首,眼前的泰国经济,无非是他们从他信英拉手中接过来的 " 残局 "。 于是在 " 负债经济 " 和 " 接盘侠 " 两大攻势背景下,贝东丹若想破局,那么也意味着要接手泰国举国上下的巨额负债,并且需要在全球大环境中,带领泰国杀出一条血路。
而在望梅止渴的沙漠求水之路中,耐不住口渴的人群必将发狂破坏稳定,这是以往的常态,也是难以避免的冲突。
所以贝东丹参选的难度,体现在手无寸铁还需四两拨千斤:既要立即改善经济,还要在等待经济改善的过渡期间,不依靠一兵一卒,维护经济环境的稳定。 巴育和巴逸两大将军,他们仗着手上的兵力,多年来,只能求稳,无法求财。 但对贝东丹而言,如今 " 稳 " 和 " 财 " 都难。
除此之外,贝东丹面临的第二大难题是,他信一路积累的 " 仇家们 "。
他信在支持者眼中,是金融救星和股票大神的存在,但在反对者眼中,他就会变成万恶的资本垄断者、行业霸占者:" 无非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让自己家族急速敛财,吞并多个行业,让民众买单。" 泰国议员里的湾猜议员,就是当前头号 " 反他信 " 带头人,他会在大选中阻挡贝东丹的上升之路,他会将他信描绘成 " 灰产的源头 ",塑造为泰国各部门 " 收钱好办事 " 的腐败格局创始人,最后还会回归 " 英拉大米案 " 话题,将一切腐败和亏损无限扩大。
甚至,湾猜还会将他信英拉派系归类为对 " 皇室 " 不利的 " 反皇派 ",要求举国上下身穿 " 黄金甲 " 的保皇群体,群起攻之,制造西那瓦家族的下一场大选的 " 身份失败 "。
也许民众会问,他信英拉家族的民心所向,难道还不能说明这天下的意愿吗 ..... 可问题是,总有看不见的 " 手 ",铁了心地主导 " 全天下的事与愿违 "。 他们怕的,就是你 " 大受欢迎 "。 他们喜欢的,并不是你有一个创造经济的好脑子; 因为他们所谓的 " 正确的剧本 ",必须是我拿着枪,指着你的太阳穴,如此,你才可以卑微地、谨慎地、巧妙地思考,该如何为我好好赚钱。 巴育是一把枪,而他信是一支笔——有钱人爱枪,胜过爱钱,因为有枪了,全宇宙都有了。于是千军万马的代言人们,只会举起食指划过喉咙,示意麾下当提前布置好剧本中的 " 可赞不可留 ",安排一场安抚天地的 " 厚葬 "。 这,就是他信英拉家族每次大选均呼声震天,而最终却败北收尾的宿命和结局。
贝东丹最具体的难,难在选票。
本次大选的规矩是:上议院 250 票,下议院 500 票,谁先拿到高于总票数一半的成绩(376 席位票),那么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上议院 250 席位票,这里不用多说了,巴育上任后发布的最新法律规定,这 250 名议员,巴育和巴逸哥俩能够自己选,所以这 250 名上议员,不是他们职场上的 " 七大姑八大姨 ",就是军方或警方门派内的亲信,基本上会在大选全选巴育和巴逸。 这意味着,大选一开始,除了 " 双巴集团 " 之外,其他党派首先就没了 250 票,至少,200 多票是确定没了 .... 然后呢,下议院 500 票,其他党派要从 0 票抢到 376 票才能赢,但是巴育和巴逸,只需要从 200 多票开始弄到 376 票就行了,压力会小很多—— 那就给钱买吧,买个 176 票获得大选胜利,对于手握三军的他们,能有多难? 他信的孤军奋战,只会加速 " 双巴 " 的融合重组,强强联合。
女儿在前,父亲在后。
所以,他信思来想去,最佳的方案,他只能放弃一部分不值钱的民众支持率,选择与巴育军方组阁参政,并且率先抢占重要职位,才能让自身党派有些许生还的余地。 否则他信英拉逃亡了半天,网络上天天打卡骂巴育骂到口水都干了,也不会有任何重返执政的突破进展。强硬地死守毫无意义的支持率排名,别说参与管理了,就是连进入内阁当一名国家级部长都会无缘。
他信在去年年底曾说:" 如果女儿想接手父亲的工作,那么我完全尊重,因为她从小就亲眼见我如何在政坛披荆斩棘,如何一步一步向上爬。"
" 为泰党,目前是贝东丹(他女儿)扛大旗、掌大权,因此我终究会重返泰国——为了女儿的上位和安全,尽一个父亲该尽的职责,绝不允许任何势力暗害她。"
显而易见,他信在本次大选的策略,就是要 " 加入敌人,成为敌人 ",以便为了在未来惊天豪赌、极限拉扯——要么 " 一体共生,同归于尽 ",要么 " 逆天改命,另开棋局 "。
唯一的路,就是先把票数给予巴育和巴逸,让他们连任,以退为进。否则他信派系的强行执政,在缺乏枪杆子的文人背景下,无非是 " 英拉被赶下台 " 的又一轮回。 但谁又能感知,从两人裤裆子底下钻过的耻辱,并非常人所能忍受。 最终,他信是否真的会为了女儿向巴育妥协,或许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他信,英拉,功过交给能评判的上天和未来吧,但无论如何,西那瓦家族将又会产生一位传奇人物。西那瓦家族参加的大选,无疑是华人下南洋的时代变迁,也是暹罗蜕变的又一波挣扎与动荡。
变迁也好,动荡也罢,泰国,以及这片土地上为之而战的人们,都注定要在通往未知的路上,进行一场永不言败战斗。
有人信奉霸道,在深入骨髓的权力中被迫上瘾;有人追随天道,为了当年父亲亲吻暹罗土地时对人民所许下的承诺;有人只求至亲无碍,家族不再蒙羞。
不管结局如何,挺肚参选,替父出征,注定了贝东丹与泰国,必将有一段至深的交际,改写着属于彼此的起点与终点,看似形单影只,但却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看似身不由己,但却早已矢志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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