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班本来不想写关于疫情的文章了,怕大家说没新意。一朋友表示,大家关注的就是这个,疫情与大家息息相关。
也是,小班想了想,发现我好像漏写了什么。
是了,疫情下的在菲华人,每一个被改写了命运的人。
疫情之下的菲律宾,所有人原本的生活节奏都被搞乱了,说是海啸般的连锁反应,也不为过。我们的生活都往往被一些小事而改变,更何况这场全人类的滔天劫难。
有人回国过年,却来不了。
有人来旅游,却回不去。
有人在家办公,自我隔离。
有人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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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saya区,Leyte 省
这是6年来,我们全家相处最长的日子。
因为疫情,Leyte岛上很多商店都关门了。小K和哥哥在同个城市各自经营着一家杂货店,而父母则在200多公里外守着另一家杂货店。兄妹嫂子3人商量后,决定暂时歇业,然后去父母家,反正也是在家隔离,还不如一家人在一起。
接到电话的母亲,先是有点惋惜,她心疼关店的损失。不过,听说3个孩子要回家,她的语气里满是欢喜。
小K的哥哥驱车3个多小时,赶在晚饭前,终于到家了。
父亲听到敲门声出来开门,他的脸上挂满了笑意,却有点手足无措。他嘴里说着“回来就好”,一边忙着搬行李,有种面对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觉,有点尴尬,有点刻意的讨好。
餐桌上好几道菜了,母亲还在做饭。院子里的土狗似乎闻到了食物的香味,“汪汪”叫喊着,母亲从锅里夹出块肉,从窗户丢出去。客厅传来电视剧的对白,这是家的感觉。
吃完饭,父亲在沙发旁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中,小K第一次没有觉得厌恶。她看到,父亲的头发又白了不少,转过头,母亲正麻利地刷碗,手臂干巴巴的,瘦了。
除了每年屈指可数的几天假期的短暂相处外,6年多来,小K一家从没有像这次,能相处这么长的时间。
Visaya区,薄荷岛
面朝大海,等待春暖花开
导游TOM的旅行社,由于禁飞令,从2月份开始,业绩就一落千丈,在2月底就歇业了。面向华人的餐厅和民宿的朋友,也都歇业了。
他原本十分热闹的200多人的旅游群,现在一片死寂,除了偶尔换汇外,根本没人在聊天。
往常这个时候,一些国内的游客会选择去薄荷岛旅游,因为不是旅游旺季,更安静。前段时间,海滩上就没有多少华人面孔了,大多是欧美的退休老头。而现在,更是没什么人去海滩了。
去年12月初,TOM的朋友在Banglao开了家酒吧,那时正值游客潮高峰,生意好到不行。可现在,由于疫情,没人敢去人多又封闭的环境,他的朋友每天都在亏钱。
酒吧是TOM的朋友咬咬牙,掏出几乎所有的储蓄开的。如果情况再继续这样下去,不出3个月,可能就撑不下去了。
TOM叫来几个朋友一起喝酒,他们大多也都是旅游业的。一群大男人喝酒喝到断片,第二天,TOM脑袋沉沉地醒过来,满地的空酒瓶,朋友们歪歪斜斜地躺在沙发上和床上。
TOM在海边有栋小别墅,他苦笑地说:我一直想休息一下,什么都不做,就在阳台上看海上的日出日落。现在,总算有机会独享这美景了,面朝大海,等待春暖花开。
大马尼拉区,碧瑶Baguio
从马尼拉到湖北的24小时
72小时禁令之前,小Y买了两张3月23号,直飞上海的机票。看到新闻后,小Y担心回不去,急忙又买了张19号中转香港的机票。
就像在看股票一样,机票价格从平时的600多块,涨到了4千5,转机的也要4千块。
小Y很肉疼,她春节的时候就买了回国的机票,没想到停飞了,而且还不给退钱。
我问到,你为什么这么坚定要回去?在这边隔离不香么?
小Y叹了口气,我已经怀孕4个月了,再不回国结婚,就得在这边生了,我不放心。
更糟心的是,男朋友的签证还没办出来。打电话给旅行社,全都不接单。小Y又找大使馆,电话没人接,而网站上显示已停止办理业务。小Y无奈,看来只能她自己回国了。
从碧瑶到马尼拉机场,开车要足足要3个小时。晚上6点,小Y和男朋友赶到了马尼拉入口的检查站。
检查站的人一开始不打算放行,小Y好说歹说,自己怀孕了,急着要回国。来来回回5波人检查,还叫小Y出示照片,证明两人的关系。
凌晨2点多,小Y终于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24小时后,经过一路的奔波和各种检测,小Y到家了。
真不容易。
大马尼区,MAKATI
不打算回国结婚了
熟悉的微信视频提示音响起,Jocey瞥了眼,拒绝了,这是她今天第四次挂断请求。
烦,烦死了。
按照去年的打算,jocey要和长跑了5年的男朋友结婚,3月回国,5月结婚。
jocey告诉男友,想要推迟结婚的日期,她在这边做菜农赚的钱,在国内根本赚不到。
男友怒了,赚P钱啊赚!你在菲律宾浪了是吧?不想回来了么?
jocey不说话了。
男友忽然沉默了,好久才挤出一句话,你还爱我么?
joyce停顿了1秒,爱。
男友有点气恼:MD,要么你回来,不然我去找你。
jocey摆弄着手指,现在禁航了,你来不了。
男友怒极反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那边还干其他什么下作的勾当?好啊,谁都别想好过,我知道你们公司的信息,我找你爸说去。
然后找警察蜀黍,把你们公司端了,我让你还种菜,之前柬埔寨,现在菲………
Jocey听不下去了,挂断了电话,把和男友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再见,不见。
2020年,无法重启了,所有人都被搅得一团糟。
当在菲律宾的我们,从观望者成了剧中人;当疫情袭击了这个历史上从未封城的国家;当恐慌的情绪在华人中蔓延……
面对时代的进击,我们无能为力。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既来之则安之,不要太过恐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的心愿是,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