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纸醉金迷的天使城，这里有你最喜欢的天使，这里是男人的天堂。
“天使城是全菲律宾最热闹的地方。”已经在天使城做BAR做了10年有余的Herry如是说。
遇到Herry是很巧合的事情，因为他经营的Go-Go-Bar是我在天使城进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bar。
跨进Fields Ave的第一步，路边的景象便让我掉了下巴，占据了优越地势的第一家go-go-bar直接在道路两边列队安排了两排穿着波光粼粼的比基尼的小姐，率先招揽客人。这里的女孩子实在亮眼。来天使城之前就听闻“天使”们足够漂亮，至于有多漂亮，就近一个例子很能说明问题：08年11月，来自85个国家和地区的佳丽角逐世界小姐，最终来自天使城的菲律宾小姐卡拉亨利取得桂冠。所以往来这里的男人多半两种反应，一部分人觉得眼睛不够用，另一部分人则不晓得把眼睛放在哪。一位黄发碧眼鹰钩鼻的彪形大汉走过，几个小姐如蝇逐臭般围上去，尽其能挑逗，有个小姐索性从大汉身后拦腰抱住，双手捂在其下档处。大汉嬉笑着用胳膊反揽住小姐的身子，接着一伙人前拥后怂的将大汉推进了酒吧……
赤裸裸的，赤裸裸的......
这条路不算长，各类bar一家挨着一家，每家营业场所门口，都站着或坐着敞胸露背、身着紧身迷你裙的小姐，有的摇摇晃晃摆臀扭胯，骚首弄姿在招徕顾客；有的叼着烟，夸
张矫情地挤眉弄眼；有的坐在高脚凳上，晃悠着大腿，放声说笑……而我的眼神也从开始的不适应变得理所当然。
我琢磨着也该到一家go-go-bar里感受下氛围，心里却犹豫。我掂了掂量兜里的钱物，又打量了下周边环境，确定出不了什么大事后，便径直往巷子口的一家bar里走去。我略
带迷惑地迈进bar里，灯光昏暗，混浊的空气里弥漫着荷尔蒙和脂粉味。见到有客人来，妈妈桑便热情地靠了过来。
“menu。”我示意点单，喝点饮料。
“menu？”妈妈桑睁大眼睛，“no-no-no……no food,only dance.”好家伙，连点单都免了，直接选妞。
“no food?ok,no food.i don't think i go to right place.”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拼对这段英文，我只是在装呆，装自己只是一个想喝点什么的纯洁青年。
我还没有习惯游刃有余地游走红灯区，于是不免装逼。我借口离开，走出门时，门口迎宾顺带拉客的女侍者带着遗憾的眼光问我：“why go?”
“i want something to drink,but no drink here.”装逼到底。
“drink?yes,you can drink here.”女侍者努力比划着，原来menu是菜单的意思，不适用于夜店。
女侍者拉着我又一次走进bar内，并把我交付给妈妈桑。得知我的情况后，妈妈桑立即堆起满脸笑容再次招呼起我，脸上厚厚的粉随着她那夸张的笑容而散落，并在吧台前的红色光束下闪烁。
除了吧台泛着微弱的灯光，bar里也就小姐走秀的T台尚有光照，其余的地方都是一片昏暗，卡座就设在这些昏暗处。我被妈妈桑领到T台正对面的座位上，我要了杯橙汁。妈妈桑主动扯了些话题，只是她那带着菲律宾口音的英语对我来说跟阿拉伯文没区别，除了“where were you from?”外，其余都没听懂。
“Chinese.”虽然犹豫，但我还是如实报了国籍。
“Chinese,really?This bar's manager can speak Chinese.”正说着，妈妈桑就去叫bar里的经理。
我握着手中的玻璃杯，喝了一大口橙汁。我有些紧张，因为哪怕国内我都没有出入过此类场所，何况是在一个国外犯罪率高发的城市的红灯区。而对面一遍遍秀舞的小姐并未让我有多少舒缓，你知道，这里是东南亚，而现在我正面对着一排排穿着寸布的小姐，难免燥热。
眼前这些走秀的少女，似乎发育尚未完全，脸庞稚嫩眼神却世俗，她们身着薄纱，用夸张的肢体语言撩拨客人心中的欲火。角落里的鬼佬贪婪地扫描着每一个女孩，目光如炬地搜索猎物。在他们桌子上是写着数字的乒乓球，为猎物而准备的。我是个观光客，在这里不过是个逃逸都市，享受慵懒，偷窃时间的盗贼。目睹她们廉价地如同这里60peso一杯的橙汁。
“你好，中国人？”没半刻钟，一名四十岁光景的中年人坐到我身旁。
“是啊。”我应了声。
“我是这边的经理，马来西亚华人。叫我Herry就行了。”看得出，这是个自然熟且耐聊的男人。
……
用国语交流顺口得多，聊天自然畅快。
“这次来天使城主要是做什么？”
“爬山。皮纳图博火山。”
“爬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没爬成，在这儿等了两天了，还是找不到人拼车。别看天使城的游客不少，但似乎没人对火山感兴趣。”
“来天使城的人很少会去爬火山，像我来了十多年了，也从没去过。”
“怎么会，皮纳图博火山不是很出名吗？”我作疑惑样。
“这里的女孩子更出名！”Herry巧妙地切入正题。
天使城，想了解这个城市并不容易，因为你很难百度到当地的资料，多半是被纯洁得受不了一丝玷污的党国给屏蔽了。于是Herry对我来了一次生动的科普。
说到天使城，不能不提美国佬。因为正是美军的荷尔蒙造就了天使城。
二战期间，菲律宾凭借其优越的战略位置在太平洋战争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当年美国在菲律宾克拉克建立了亚洲最大的空军基地，构成日军南进的障碍并直接威胁日本本土安全。因此，克拉克驻守着数千名美国官兵，长期以来，美国大兵肆意寻花问柳，放任自己的荷尔蒙，与基地附近的酒吧里的菲律宾妓女厮混在一起。直到1991年克拉克空军基地关闭，这里的嫖客，从年轻的美国大兵，变成了年老的美国退伍军人，就像美国旅馆的那些伙计。
嫖客换了一批又一批，妓女则是一代接一代。
早年在天使城混日子的妓女多来自菲律宾农村，根本就不懂避孕，生出了一個個美菲混血兒。渐渐的，天使城的“天使”队伍不断壮大。据统计，不完全统计，到2001年，天使城的美菲混血儿已达到五万多人，仅此一类混血就将天使城推向亚洲最多混血儿的单体城市。
“混血儿”，在当今中国俨然是高贵、优越、美妙的代名词，君不见一些娱乐明星总是在“不经意间”透露自己有西班牙血统等等，他们眼中“杂种”比“纯种”高贵。然而在菲律宾，混血儿被看成“在耻辱中诞生的”，没有任何地位可言，甚至连找工作也是四处碰壁。我接触到的一位混血儿这样抱怨：“菲律宾人对我说你去美国吧，而美国人却说你还是在自己的国家找工作吧。我们混血儿哪都不要。”
受生活所迫，这里的绝大多数混血女孩都不得不走上母亲的老路。
在天使城，有100多家bar，这些bar里少则十多名小姐，多的得有六七十名小姐，像Herry这家bar里也有个二十多名小姐，属于中小规模。“我们bar在这，经常会有女孩子过来要求入职的。”按Herry的说法，马尼拉的小姐多是城市人，而天使城的小姐则是以本地人、乡下人为主，因而要在价格上便宜许多。
与天使城大多bar一样，Herry的bar的客人以欧美为主，由于此bar的老板是韩国人，所以来这里的韩国人也不少，而且消费能力极强。据Herry讲金融危机爆发之前，这里每晚都有韩国人抛撒钱币，请所有的dancer喝酒。这样出手阔绰的男人自然受到dancer的欢迎，所以每当有熟客到来，都会有不少dancer前来拥抱问候。
来天使城的男人总能享受到寻欢作乐的“快感”。
不过这里可不欢迎菲律宾男人。“他们总是花很少的钱，却想占更多的便宜，还带来不少的麻烦。”Herry对本地人的消费不抱希望。
08年金融危机的到来，敲碎了鬼佬们的神仙日子，也使得天使城陷入了低潮。“天使城最大的客户群来自美国和韩国，这两个国家也是受金融风暴影响最厉害的地方。过去，***韩元就能换一美元，而现在你得花上***韩元才行，换句话说购买力只有原来的一半。大家都不敢消费了。现在，差不多一周才会出现一两次撒钱；过去，你每天都能看到。”
也许就是生活成本较低的缘故，天使城乃至整个菲律宾都充斥着韩国人，有盲流，有嬉皮，多是游手好闲的，但淘金者也不在少数。
“你想想看，韩国有钱，但不代表每个韩国人都有钱。韩国物价又贵，许多人留在国内就是窝囊废，抬不起头。所以他们来到菲律宾，做什么都便宜，说起来还是发达国家来的，名声又好。我好些韩国朋友都在这里定居，不少人还找了个菲律宾老婆。又漂亮又听话，还允许你在外面玩，他们在这就相当于在天堂。”在天使城打拼了十多年的Herry自然明了个中缘由。
不过韩国人在天使城的名声可不好，Herry跟我讲了这样一个故事：某日，两名韩国人从bar里带走了两个小姐，在做完事后，韩国人要求互换着再来一次，小姐当然不肯，结果棒子恼羞成怒，强奸了这两个小姐，还将手机塞进了小姐的阴部，导致大出血。结果，身心受到伤害的小姐到警察局报案。“这事要放在马来西亚，非得判个十来年。但这里是菲律宾，只要你有钱，没有什么摆不平的。”最终，变态的棒子花了几千美金了了事。
声泪俱下地去控诉嫖客绝不是个好主意。让我们看得再远些，如上帝般俯视这座城市，看看是谁造就了这场悲剧。没错，除了肆意放任荷尔蒙的美国大兵，还有那些肥头晃脑的官员们。要知道，就是将天使城直接与红灯区划等号都不会有人有意见，当地政府很明了这点，但它经常选择性失明，这种性无能的表现决定了小姐们的极弱势地位。
在菲律宾，政府的条文是不允许卖淫的，但在天使城，政府却规定每个营业服务场所按人头纳税，并要求小姐每周体检一次。当然，具体检没检不知道，反正钱是缴了，接下来小姐可以领取到政府办公室统一发放下来的上岗健康证。这就很清晰地表明政府实际上许可了色情业的经营。
小姐们履行了义务，那政府是否有维护小姐们的权益呢？据了解，在天使城工作的小姐，都会遭遇工时长、工资低、被老板盘剥、受性虐待等问题。人权没有基本的保障，小姐们却因卖淫不合法而无处伸冤。
大多娱乐场所对小姐都有苛刻的硬性规定，比如半个月内至少要被客人带出去8次，上缴指标劳务费。以Herry的Go-Go-Bar为例，客人看中哪个女孩子，花上２０００peso便能带回去一晚上，而这一晚这个小姐能挣到的不过区区600peso。如果小姐完不成业绩，不会讨客人欢心又没有回头客，甚至抗拒性虐待，都会被老板炒鱿鱼。
天使距离地狱有多远？似乎只有一线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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