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地方多了，比起想去哪里，有时我更倾向于，哪里便宜去哪里。
比如经常在头条新闻出现的菲律宾，就是白菜机票促成的目的地之一。
2019年国庆当天宿务太平洋航空小放促销，北京往返马尼拉含税481元就能拿下。尽管廉价航空红眼航班，性价比也算高了，何况我持有十年多次美签，可免签停留7+1天。为了省下行李托运的费用，还特意网购了一个18英寸的登机箱。
此后，又陆续搞定两段菲国境内的航程：马尼拉飞宿务139元，薄荷岛回马尼拉103元。票价都很便宜，没想到将要离开却发生一些不愉快：邦劳机场值机后安检前被一大妈拦下，背包一起称重略超规定的七公斤，逼着在柜台支付1100比索，官网提前四小时的双倍价格，折合人民币比机票还多二分之一。
实际上整个箱子重量刚好，即使塞着国内穿来的冬衣。亚航如此严格、小气，还要面临航线集体延误，已过起飞时间许久，前序航班仍未出发，难免着急慌乱一肚子气。纵然留出四个小时中转，纵然改签到前一班，也不禁提心吊胆，喝口水都顾不上，毕竟很大可能下一程误机。
到了马尼拉，争分夺秒连奔带跑，拦私家车换航站楼，终于赶在截止前五分钟，站在了值机柜台前列。
这是我至今为止花费最少的一次出国游，一周下来总共开销大概在2500元。除了四程机票和六晚房费，也包括上网卡，北京接送机，当地乘车坐船，薄荷岛连续两天参加一日游等吃喝玩乐所有支出。当然，马尼拉接机被放鸽子的赔偿，还有晚点三个小时信用卡保险贴补的六百块，都抵扣在内才合出这个预算。
此行先在马尼拉待了两天，接着到宿务住了两晚，然后坐船至薄荷岛，海上陆地轮番观赏自然风光。
薄荷岛的相关留给下回来讲，这一篇主要谈谈菲律宾两个最重要的城市——第一大的马尼拉和第二大的宿务。
那些西方舶来的教堂和城堡，为何成了这个国家最拿得出手的人文景点？而只在市内转悠看殖民建筑的我，又有怎样的见闻和感受？
马尼拉民风之差劲我早有耳闻，频发欺诈案乃至爆炸事件，治安可谓公认的不好，被称亚洲罪恶之都，或绑架之都。
“迷魂党”劫财的报道让我心生戒备，再者彻夜飞行势必又累又困，为此事先安排了商务车接机。我头一回如此足以证明有多么谨慎，以前在国外最多就是搭出租车，一般情况下都选择地铁轻轨或大巴客车之类省钱的公共交通，即使午夜凌晨落地。
早上七点左右入境，到达大厅和行车道来回找了个遍，没看到写我名字的牌子。未收到短信更无人联系，给商家发消息打电话得不到回复，订单里的司机信息还是错的。尽管如此，一夜未眠的我，仍秉承信任担心错过，前后耗了两个钟头。
取现也不太顺利。几台ATM反复试过，明明标有银联LOGO，结果只支持VISA单标卡，一笔差不多50元手续费。最好多准备一些现金，菲律宾刷卡并不普及。
按照攻略提示，到指定位置打车。都说马尼拉的出租车，黄色外观比白色的靠谱，在我强烈要求下，才开启打表器，见我紧盯导航，对方没敢绕路。
后来得知并下载了Grab，网约车计费更加透明，可绑定信用卡支付。或许与美国有关的缘故，英语为第二官方语言，仅次于他加禄语通行。
马尼拉的市容市貌简直了，以“脏乱差”形容一点不过分，城区道路拥挤不堪，乌烟瘴气不时堵车，才七八公里的路途，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直抵White Knight Hotel Intramuros，号称拥有百年历史的网红酒店，藏在城中城深处。
前台坚持下午两点以后才能Check In，大堂沙发躺着两个女生睡得正香。花园走了走花开正好，我便打算顶着困意四周转转。
酒店与卡撒马尼拉博物馆（Casa Manila Museum）相连，穿过门楼另有天地，已然挂上圣诞装饰，东西方风俗的融合。
西班牙王城于16世纪建造，即时就是西班牙在菲律宾的行政、军事和宗教中心，菲律宾最早的大学、教堂和修道院都坐落于此。一度只许合法的“白种人”居住，如今城墙、城门古旧略显破败，附近一大片低矮潦草的贫民窟。
没几步来到四百多年的圣.奥古斯丁（San Agustin）教堂，上下两层各参观了一圈。
这座历经地震、台风和战火而不倒的石造天主教堂，还是个珍藏着文物与宗教油画的博物馆。
外墙石块上的浮雕细致逼真，内部中庭名叫布兰科植物园，个人比较喜欢二楼四方围绕的窗户，其中一间里屋可以凭栏俯瞰，教堂大殿尽收眼底。
天气阴雨不定，漫步石块路上，坐地乞讨的孩童络绎不绝。总有马车、三轮车的车夫紧随揽客，越是礼貌谢绝越是穷追不舍，自罗马广场马尼拉解放碑起就死缠烂打，看他枯瘦佝偻瘸腿残疾，同情心泛滥却也害怕。网上被坑受骗的忠告屡见不鲜：要小心“得寸进尺”更要严防“出尔反尔”。
回到酒店。补觉等候的两位已办妥手续上楼入住，我依旧得到“还在打扫”的答复，半躺着正要睡着，突然通知房已开好。
阴暗潮湿陈旧，淋浴忽冷忽热，Wi-Fi一言难尽，手机信号微弱。失望在所难免，还好只睡一夜，算了不纠结了。整理、洗漱、休息，直到傍晚出门。
和北京并无时差，五点多天就黑了。奔赴黎刹公园（Rizal Park），车多人多谁都不让谁。擦肩而过俩妇人热情搭讪，我冷着脸顾自前行不回应，十一月就祝圣诞节快乐，又问来自哪里，看起来不怀好意。
黎刹公园因纪念菲律宾国父约瑟·黎刹(Dr.JoseRizal)得名，1896年黎刹在正门惨遭当局杀害，这里安葬着他的遗骨，高耸着他的石碑。
林荫、草地、人工湖、喷水池、雕塑、旗帜、广场，构建成马尼拉最具代表性的市民公园，园内多个专种各国花卉的国际花园，比如中国花园、日本花园等，中国花园门口矗立着中式牌坊。
饿了整整一个白天，搜索餐厅搜出SM商场，距离不远在市政厅后面。特别难走的一段路，眼看转个弯就到了，交警告知前路不通，只好原途折回绕道。
仅仅圆顶钟楼亮着光，马尼拉市政厅淹没在夜幕中，墙上几盏五角星彩灯，隐隐约约预告着节日气氛。
第二天中午退房，依次游览马尼拉大教堂和圣地亚哥城堡（Fort Santiago）。
1581年始建的马尼拉大教堂，已是经过六次修复的容貌，属于典型的罗马式拱券结构，具有山形墙和坡屋顶。正面六尊宗教人物立像，顶端缀着小天使和十字架。
迈入层层递进的拱门，五彩缤纷的玫瑰窗大放异彩，边上三间礼拜堂马赛克装饰。
离开马尼拉大教堂，不远处穿过街道，即是圣地亚哥城堡售票处。入门途经长方形的园地，尽头护城河对岸城门瞩目。
眼前刻有雕画颇具特色的城门，明信片上马尼拉代表画面。四百多年前西班牙侵略者将城寨改建石堡，以火山石蘸鸭蛋清为建材筑起厚达10米的城墙，城墙上又筑起塔楼和炮台架建成防御要塞。岁月变迁城堡数度易手，不变的是重要军事设施的职能，更挖出幽深水牢用来关押反抗的人民。
二战美日争夺期间，在美军炮弹猛轰之下，城堡遭到严重炸毁。菲律宾独立建国以来，其中的官邸辟为黎刹纪念馆，陈列黎刹生前的资料和文献，供民众和游客阅览了解。而曾经的军营现在没了屋顶，火烧的痕迹显而易见。
登上破损的城墙眺望，见证战乱摧残的帕西格河（Pasig River)缓缓流淌，对面河畔高楼大厦生机勃勃，一种水生植物一丛一簇漂浮在河面上，它们形成于吕宋岛内湖水位上涨。
骤然下起了暴雨，大树底下避了一阵，雨小了赶紧往外走，走到城门又哗啦啦大响，一堆人躲在一起，耳目瞬间热闹起来。
剩下的时间古城随意逛逛打发，误入一家规模甚大的本土手工品店，想买点什么最后什么都没买。
起飞前三小时就打车去机场，司机绕道走高速才躲过拥堵。一下车，迎上来几个统一 工作服的小伙，生硬的中文询问“去上海吗”，以为是地勤便配合出示护照和行程单，通过入口安检发现不太对劲，对方一直拉着我的行李不松手，立马谢过同时告之我自己可以，不想果然开始追着要小费，于是不再理睬要他识趣离开。
其实这种情况我在缅甸仰光遇到过，快要离境就把剩余不多的现金都给了，后来意识到那是在助长不良风气。不过，同样在马尼拉机场，此行中转回国的时候，碰上了真正好心的工作人员，不仅热心引导指路，还不停安慰别着急。
话说回来，如果真的需要帮忙，应该适当给些小费以示感谢，反感的是主动添乱添堵的行为。
宿务机场位于麦克坦岛（Mactan Island）上的拉普拉普市（Lapu-Lapu），前往宿务岛北岸宿务市商业区车费挺划算。
Red Planet这家菲律宾连锁商务酒店，我曾在泰国曼谷住过多次，干净卫生设施较新，配备电吹风和保险箱，只是房间略小了些。电梯上楼须刷房卡，保安24小时值守，以防闲杂人等出入。
菲律宾面积约29.9万平方公里，主要分吕宋、米沙鄢和棉兰老岛三大岛群，共有大小岛屿7000多个，属于高温多雨季风型热带雨林气候，国土不大且分散人口却过亿。
作为菲律宾最早开发的城市，宿务的悠久是马尼拉也无法匹及的。1521年探险家斐迪南·麦哲伦（Ferdinand Magellan）在此登陆，从此西班牙人渐渐占领了整个群岛，就连“菲律宾”之名也是源自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
宿务市内同样混乱无序，潮黏嘈杂，老城区一带几乎见不到高楼，两层临街骑楼破旧沧桑，要么挤满小商小贩，要么躺着流浪汉，但节奏明显慢了下来，治安明显更好。
我在宿务没有上山没有出海，与马尼拉的行程大致相同，概括来说也是一个古堡两座教堂。这个亚洲最大的天主教国家，85%以上的民众信奉天主教。
正值周末，无论圣婴教堂抑或宿务大教堂，都是人山人海集体做弥撒的景象，老百姓们虔诚的忏悔祷告，一边唱歌一边流泪，围墙上装置着液晶电视直播牧师演讲。
紧邻码头的圣佩特罗堡（Fort San Pedro），是西班牙进入菲律宾的首个据点。城堡炮台遍布战争的痕迹，二战时被用来抵御日军，美军统治下成了军官的营房，改为纪念性园林后，常有举办婚礼宴席。
正门前的独立广场，绿树繁茂绿草如茵，人们在此休憩活动。
所谓菲律宾最古老的教堂圣婴教堂（Basilica Minore del Santo Nino），如果周日前来就会如我一般难以前行。
这座教堂缘于麦哲伦赠送土著族长礼物：一个木制的黑皮肤圣婴像，1565年大火将宿务夷为平地，唯独圣婴像完好无损成了传奇，开始奉为保护神加以膜拜。高40厘米的圣婴像祀奉在教堂的圣坛上，信徒排着队紧贴着玻璃祈祷。
圣婴教堂一侧市政厅的对面，安置着麦哲伦十字架，六角形的天花板壁画生动艳丽。
麦哲伦为宣告天主教的到来，在宿务竖立起一支十字架，由于有人认为服用其木屑可以治病，特别制作空心外框把残余部分包藏保护，并兴建了这个转个身就能看完的小亭子。
另一侧只隔着一条街的宿务大教堂，现代简约与古典风格相结合，整洁、肃穆，人气依然很旺。
在网评的推荐下，意在体验本地人的日常生活，我打卡了宿务最大的市场——卡尔邦市场（Carbon Market），以及宿务最古老的街道——哥伦路（Colon Street）。
卡尔邦市场参差满目各色蔬果、鱼虾、日用品、工艺品的小摊，以及众多蝇头小吃店，气味不算好闻。怕脏或有强迫症的话就算了，没必要自寻不开心。
我在菲律宾的麦当劳，点了一份莫名其妙的套餐，端上来一看惊呆了，纸包饭团和炸鸡腿各一个，这是什么奇怪的搭配？
便利店以711为主，而快乐蜂（Jollibee）则是菲律宾街头随处可见的餐厅，主打意大利面 、汉堡 、炸鸡等西式快餐。诸多店面都生意兴隆排满长队，给我的印象十个字就能概括：略甜、不合口，便宜、份量小。
然而，快乐蜂可是菲律宾规模最大的餐饮连锁集团，由华人陈觉中1975年创立，旗下还拥有超群(Chowking，中式快餐)、格林威治(Greenwich，经营匹萨及各种意大利面食)、德意法兰西(Delifrance，法式面包和咖啡)等多个品牌，在10余个国家开下超过1500家餐厅。
总而言之，菲律宾和同年四月我去过的墨西哥，堪为西班牙曾经最重要的两大殖民地，一西一东却有太多的共同之处。
大航海时代西班牙葡萄牙横扫天下，带着这份好奇，2020年来临之际我完成了西葡两国行。
伊比利亚半岛的阳光明亮耀眼，在欧洲海拔最高的首都马德里跨年，探访塞万提斯笔下的“永恒之城”托莱多，迷上地中海西岸巴塞罗那的文艺。而面朝大西洋的葡萄牙波尔图、里斯本、辛特拉，更是让我沉醉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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