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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女孩朵儿在8岁那年失去了她的母亲。 2个多月后，她跟着奶奶从山东老家转学到杭州，一起租住在爸爸陈兴轲工作的消防站边。 如今一年多过去了，已经9岁的朵儿多了22个爸爸。
施雄风/摄。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消防员。 “朵儿，这里！你爸爸今天要迎接新入站的消防员，我来接你放学，一会儿跟我们一起参加活动。” 2024年9月13日，中秋假期前，杭州余杭区一所小学门口，一名消防员朝着小学生队伍中挥手。 “叔叔，谢谢你来接我！”朵儿很有礼貌地道谢。 大约两公里的放学路，两人有说有笑。 消防站是朵儿在杭州，除了学校之外，最常去的地方。 她说，我感觉救火救人都很伟大。 这个中秋，一起走近朵儿和她的23个消防员爸爸，来听一个关于爱和遗憾的故事。 一场突然的生离死别 一个不知所措的父亲 陈兴轲是朵儿的生父，也是杭州余杭区消防救援大队的一位站长。 这位山东汉子，每每谈起朵儿，声音会变得很轻，语气中充满了愧疚和遗憾。“要是那两天，我能抽点时间留心关注妻子的状态，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去年6月，陈兴轲的妻子突然生病发烧，几天后病情快速恶化发生脑意外。“那时，我刚结束一个重要的安保任务，等我赶到家里时，老婆已撒手离去。”陈兴轲说，妻子知道他有重要安保任务，一开始瞒着没有说病情，直到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才去的医院，可那时已经晚了。
陈兴珂与朵儿。谢春晖/摄 妻子离开，留下两个年幼女儿，8岁的朵儿和2岁半的妹妹。 由于工作性质，这几年，陈兴轲一直在杭州，妻子在山东老家照顾两个女儿。 消防员的职业实在太特殊了，执勤的日子，寸步不能离开消防站。白天黑夜，只要有救援就要出发。 “两个孩子已经失去母爱了，我不能再让她们缺失了父爱。”遭遇人生重创的陈兴轲决定要把女儿带到身边。“小女儿太小，老家有很多亲戚可以帮忙照顾，朵儿我想带去杭州，跟着我生活，在工作之余我也能多陪陪她。”他跟家人说。 在他的坚持下和杭州余杭消防救援大队的帮助下，去年9月开学前，朵儿和奶奶一起来了杭州。他们在消防站旁边租了房子。 击掌、陪打篮球、接送放学 她多了22个爸爸 陈兴轲所在的消防站一共有23名消防员，大多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陈站长的事，站里都知道，很遗憾。嫂子我们也见过，就像是一家人一样。”一名消防员说，五年多前他刚入站时，陈兴轲是副站长，“他对每个兄弟都很照顾，工作上很认真，是大家的榜样”。 陈兴轲家里遭遇变故后，大家很想帮忙。 “朵儿很可爱，我们很喜欢跟她一起玩。她爱笑，笑起来像嫂子。”朵儿每次到消防站，都会来找消防员樊忠函。 两人间有属于他们的打招呼方式——击掌。“不管朵儿是开心还是难过，我都会伸出手，每一次跟我击掌完，她都会笑。” 慢慢的，这个打招呼方式，也成了站里消防员跟朵儿的打招呼方式。
朵儿与消防员玩篮球。谢春晖/摄 站里每一个消防员，朵儿都认识。 “跟我爸爸差不多大的我就叫叔叔，比我爸爸小的我就叫哥哥。”朵儿喜欢跟消防员在一起。只要消防员不执勤，他们会陪朵儿打篮球、玩垒球，还会围着朵儿给她讲笑话。 食堂里，放着朵儿专属的碗筷，是粉红色的。 年轻消防员成家的不多，但朵儿是他们大家的女儿。
朵儿在消防站吃饭。谢春晖/摄 身为站长，陈兴轲总要带队出任务，在救援现场一呆就是十几个小时，有时还要出差。陈兴轲忙得顾不上，接朵儿放学的任务，总会有不执勤的消防员主动接手。 站里要搞活动，他们也跟陈兴轲申请去出租房把朵儿接来。“她是站里的开心果，她来站里，大家都会很开心。” 对于朵儿和消防员来说，消防站都是家。 朵儿慢慢长大，心思变得细腻敏感，大家会有意识避开“妈妈”这个词。 今年陈兴轲过生日，朵儿跟他一起去蛋糕店做了一次蛋糕。父女俩把蛋糕带回站里，跟朵儿的其余23个消防员爸爸一起分享。 这是陈兴轲表达谢意的方式。 “我想跟兄弟们说声谢谢，话还没说出口，他们就拍拍我的肩说，不必说，都懂。” 樊忠函的一句话更是差点让陈兴轲掉泪：“我们这个职业，见惯了生死。现在就把更多的爱给朵儿，让她快乐健康长大。”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他学着做爸爸也学着做妈妈 朵儿住的房子里收拾得很干净，书架上放了她的学习资料，床上有她喜欢的洋娃娃，柜子里摆着一些模型。 那里有一套消防员模型，是朵儿在上编程课时，用积分换来的。 朵儿对爸爸说，“我觉得消防员很伟大，救人救火都很伟大。” 朵儿已经慢慢适应在杭州的生活，偶尔会想起老家的鸡蛋灌饼。
朵儿在做作业。谢春晖/摄 陈兴轲总会在梦里梦见妻子，他记不清跟妻子说了些什么，但每次醒来心里总会默默地想，“她肯定放心不下我们，我一定会努力把日子过好的。” 陈兴轲不敢问朵儿想不想妈妈，但他相信，妻子一定会悄悄地跑到女儿的梦里。 这一年多，陈兴轲努力照顾女儿，在工作上也足够拼。 今年春天，陈兴轲带领队员获得了杭州消防春季体能比武的团体第二名。 中秋节前，消防站里来了新消防员。 迎新仪式上，消防员们把敲鼓的重任交给了朵儿。朵儿站在队伍的最前方，认真敲鼓。 “她是我们的编外队员，是我们的大宝贝。”迎新仪式上，主持的班长向新队员介绍朵儿。
朵儿参与消防站活动。 过去这一年多，陈兴轲学着给女儿扎辫子，学着给女儿讲故事，学着辅导女儿做作业……学着做爸爸，也学着做妈妈。 他说，这是弥补，也是尽责。 “一切都要向前看。”陈兴轲对自己说。 他还有一个心愿，等朵儿再大一些，把小女儿也接到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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