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的人很容易感染,没感染的人不容易感染。”这是秋霖根据自己半年来的经历和观察得出的一个结论。
2月底,柬籍华裔秋霖感染奥密克戎,但在家中与她朝夕相处的哥哥与父母,以及一位在公司相对而坐的同事都没有感染,她的哥哥甚至在这个月初父母也感染了此轮变种后,依然没被感染。
无独有偶,在朱林的公司,打了5针的他和另一位打了4针的柬籍同事,成了10名职员中仅有的两个未感染新冠的人。
这些幸运儿有何特殊?他们的身上是否藏着解开新冠难题的钥匙?
“得过?没得过?没有人在乎”
隐形的新一轮感染 6月28日至今,柬埔寨官方数字显示共计有1186名新增确诊患者,平均每日新增20例以上。
但昨日的新增22例确诊,均为在出国检测中发现,而在此前一周,在出国检测中确诊的人数也占到了总确诊人数的近6成。一时间,“不出国无确诊”成为了相关新闻下常见的吐槽。
柬埔寨目前真实的感染情形如何?在金边工作的朱林告诉记者,公司在柬埔寨的10个员工中,8个都已经确诊新冠,“而且我在柬埔寨认识的人,也都已经感染过了。”
从7月11日至今,官方仅仅报告200多例确诊为奥密克戎新型变异毒株BA.4和BA.5的病例。但对于华裔孟颜来说,此轮疫情着实来势汹汹。
今年2月底,孟颜成为一家4口中唯一感染新冠的人,她的父母与哥哥虽然与她朝夕相处,当时却并没与感染。但她的父母同样没能躲过此轮疫情,在8月初相继中招。甚至朱林和孟颜的身边,都不乏最近二次感染的同事与朋友。
然而,这些感染者却并不会纳入官方的确诊数字。因为绝大多数民众在感到身体不适后,都会自行检测,确诊后也大都选择自己买特效药或者连花清瘟进行治疗。因此实际确诊数字与官方公布的数字之间存在较大的差距。
除此之外,另一种情形同样普遍。包工头刘勉对记者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感染过没有,反正没发烧过,没咳嗽过。”他本人则已经接种了第4针加强针,计划下个月打第5针。对于他来说,打了疫苗后,新冠就只是一场感冒,无需太过担心。和刘勉一样,在打过疫苗后就将新冠抛之脑后的人并不在少数。
目前,柬埔寨的疫苗接种率已达到94.73%,加强针的数据也屡创新高,接种第3剂者达到了930万8786人、接种第4剂者也达到265万2522人,这极大降低了柬埔寨重症出现的概率。
自今年4月20日至今,柬埔寨已有124天没有出现死亡病例。而此例死亡病例也极为特殊:患者没有接种疫苗。
因此,即使这一轮疫情传播速度飞快,却如同隐身一般几乎没有引起任何的关注。人们的心态也已经彻底改变——没有人对他人是否得过新冠感兴趣。
阿妍与男朋友的餐馆招聘了4名柬籍员工,但他们对于自己的员工是否感染过新冠完全不知情。刘勉在要求自己的15名柬籍员工打完2针疫苗后,同样没有再去关心他们后续是否感染。
“得过?没得过?已经没有人在乎了。”新一轮疫情虽然在大范围传播,却逐渐退出了柬埔寨的生活。
躲过多轮感染的“幸运儿”是谁?
有人坚持自觉防疫,有人躺平
自去年2月20号第三波疫情暴发以来,柬埔寨又陆续经历了去年11月彻底放开国门、今年1月底出现奥密克戎、7月初出现奥密克戎新变种,但一轮又一轮感染下,却依然存在幸运儿至今还未感染过。
朱林的公司总共10人,但只有他与另一位柬籍同事从未感染过。孟颜的哥哥在她感染新冠时候安然无恙,在她的父母在此轮疫情中中招后依然安然无恙。他们之间的共同点在于都曾与感染者朝夕相对,属于绝对密接人群,但却完美规避了感染新冠。
5位从未感染过新冠的人中,包括了2个中国人和3个柬埔寨人,其中3人接种了5针,另外两人接种了4针。但针数与是否被感染无法看出直接的相关性。因为他们身边接种同样针数的同事与家人并没有成为所谓的“幸运儿”。
同样至今感染过的旧金山加利福尼亚大学医学系教授鲍勃·瓦赫特说:“这肯定是谨慎、环境条件和运气的结合。”
但事实是,这些“幸运儿”并不谨慎,朱林已经彻底放弃防疫,出门时非特定场合已经完全不戴口罩。
他们的环境也不“友好”,时常和感染者同室相处。所以,难道纯粹是运气的因素?
有研究者认为,这些从未感染新冠者或许携带着能对抗新冠病毒的基因,他们是抽中了基因彩票的“天选之子”。纽约洛克菲勒大学临床微生物学家兼研究员安德拉斯·斯潘牵头的一项研究招募了700名从未感染新冠的志愿者,希望筛选出对抗新冠病毒的遗传物质。
其中49岁的贝文·斯特里克兰作为参与者之一,在医院当志愿者的六周期间,为了更好地和老年患者或英语不好的患者沟通,通常不戴口罩和他们说 话,但却从未检测出阳性过,包括他的父母与妹妹。
虽然这一研究尚未有定论,仍然有不少人寄望于未来能够从中得到解决彻底新冠危机的方法。但这一愿景太过遥远,更多人已经彻底在一轮又一轮的爆发感染中,放弃了与新冠正面抗击的想法。
随着时间流逝,在柬埔寨仍然在坚持严格的防疫措施的人已经少之又少。在此次采访直接涉及的36人中,仅有一位中国人依然保持着随时戴口罩、减少社交的习惯,并且会随身携带酒精进行消毒,对于感染新冠的人也敬而远之。他也成为了5位从未感染新冠的幸运儿之一。
曾经这些行为所有人都可以理解,但如今依旧坚持这些做法的人,已经成为了绝对的少数派。
有人猜测:假如感染新冠病毒后都能无症状,或者症状极为轻微,那么疫情对人体健康和日常生活的影响也就基本消失,“大流行”也可基本宣告结束。 在柬埔寨,这似乎正在成为现实。 |